资料图。图/unsplash 

新京报讯（记者 柯锐） 近日，“解除屏蔽网址链接实现互联互通”问题受到舆论关注。9月13日，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工信部部长肖亚庆在回应互联互通问题时强调，“互联网安全是底线。”工信部新闻发言人则表示，在自查整改中了解到，部分互联网企业对屏蔽网址链接问题的认识与专项行动要求还有一定的差距。为此，工信部采取行政指导会等多种形式，帮助企业认识到，互联互通是互联网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同时要求相关企业能够按照整改要求，务实推动即时通信屏蔽网址链接等不同类型的问题，能够分步骤、分阶段得到解决。

为此，新京报智库于9月15日举办“平台互联互通该如何落地”研讨会。软件产品的互联互通，对政府部门的监管有何影响？邀请专家们进行探讨。

共商共治，共同参与

在会上，南开大学竞争法研究中心主任、法学院教授陈兵表示，要达到互联互通的目的，除了要解决安全问题之外，可能还涉及相关的法律制度，要解决、梳理好法律与政策，市场与行业之间的关系。

简单地说，行业监管也应该是法律施行的组成部分。市场监管是一种市场治理方式，行业监管是一种产业治理手段，如何处理好产业监管和市场监管，行业监管和市场监管之间的关系，这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还是要避免多头并举，九龙治水，各个部门之间相互打仗不利于互联互通的真正实现。”

陈兵认为，要将互联互通的实惠和红利真正落地，应该坚持多元共治的思路。“监管和平台不是对立的，平台与用户不是对立的，平台之间也不是对立的。共商共治，共同参与，实现互联互通。”

如何避免低效监管？陈兵认为，国外一些例子可以参考。国外对Facebook、Google的监管治理，还是市场监管优先；市场监管出问题时，可以通过行业指导、行政指导来推动。由轻到重，由浅到深。

浙江大学社会治理研究院首席专家方兴东表示，小公司不具备打破互联互通的基本能力，也没有基本动力，但超级大平台有。通过这次的专项行动，可以确立很多具体规则，包括网页的互联互通、App的互联互通等，从而形成具体的条款和规范，包括操作标准。这不仅对中国很有意义，对全球范围也很有意义。

平台之间合作很关键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互联网经济研究院副院长、教授欧阳日辉表示，互联网平台的互联互通可以有步骤地推动，同时也应该有一个操作指南和标准规范。

大型互联网平台对外部链接进行屏蔽，对构建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肯定有阻碍，不利于营造健康开放安全的数字生态。平台实现互联互通，对企业来说也未必是一个减法，也可能会产生加法的效应。从市场的角度说，开放互联可产生共赢的结果。

欧阳日辉表示，平台之间的合作很关键。不久前，中国信通院联合两家大型互联网公司签署了互联网平台经营者反垄断公约，平台封禁行为也可以在这个框架下得到规制，以企业之间的合作和行业自律的方式探索平台的互联互通。“平台这样做，效果会更好一些。”

欧阳日辉主张，对互联网领域的治理问题，要把行业协会推到前面。行业协会应该坚持客观性、中立性，为推动互联网行业的健康发展发挥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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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领域、数字经济领域，一个很重要的特征是跨界，还有一个特征是新业态和新模式不断出现。应该把行业协会作为治理的先锋，做得好就表扬，做得不好就打行业协会的板子。”

建立长效的管理保障措施

工业和信息化部网络安全产业发展中心副主任李新社表示，监管部门可加强指导、监督，在实施过程中，应逐步建立互联互通的标准、规范，形成良好的互联互通的发展环境。监管部门要建立规范的检查体系和监督管理办法，让各个平台加强数据生命周期的管理和保障能力，形成政府和市场的统一监管。

“在这个过程中，要防范数据垄断、平台垄断，损坏生态环境的行为。对这些行为要进行有效监管，发现一起，整改一起。同时，还要建立长效的管理保障措施，让消费者合法权利得到保障，让平台的合法权利得到保障，让整个生态的环境得到保障。”

国家信息中心分享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于凤霞表示，互联互通面临的挑战，除了技术方面，监管面临的挑战其实更大。最大的一个挑战是跨部门协同治理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认为要强调一些‘指导’的作用，可以划一些‘红线’，遵循负面清单的原则进行监管。”

于凤霞表示，接下来需要把短期的专项整治工作和长期的制度建设有机结合起来，既要按照工信部提出的行政指导意见去一一落实，尽快推进互联互通，也要注意加强面向未来的制度建设。比如数据权属、安全标准等，实际上都是事关平台经济长远发展的根本性问题。可以此次整治为契机，加快推进这些基础性制度的建设。

“关于平台互联互通过程中如何加强数据治理和安全保障的问题，还需要注重充分发挥平台企业内生治理的作用。在完善平台治理方面，企业都有动力参与，政府如何发挥好平台企业在互联互通中的作用，让他们参与到协同治理过程中，也是一个重要课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互联网法治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刘晓春表示，互联互通上的执法和反垄断的执法重点不太一样，会涉及很多新的执法方式。“现在很多平台的一些行为很难从外部检验，这个时候要有新技术、新监测系统。除了要有常规、系统化的监测系统，还要有相应的举报投诉机制，要有能匹配的专业人员和技术手段。这个很考验相关的智慧监管。”

记者|柯锐

编辑|张笑缘

校对|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