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 王卡拉）4月2日是世界孤独症日。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全球每160个人中就有1个孤独症谱系障碍（ASD）患者，其核心症状为社交障碍、语言交流障碍和重复刻板行为，此外还有多动、攻击、自伤、睡眠障碍等问题。然而，针对孤独症治疗的药物却寥寥无几，至今无一款针对核心症状的药物研发成功。

新京报记者查询资料发现，截至目前，美国仅批准两款药物——利培酮及阿立哌唑用于ASD治疗，且均不是针对社会交往缺陷核心症状。丁香园Insight数据库显示，截至4月1日，国内仅有四川大冢制药的阿立哌唑在针对孤独症开展临床试验，已经进入Ⅲ期临床阶段。此外，国内有团队在研究儿科临床常用的利尿剂——布美他尼对孤独症的疗效，“老药新用”的阶段性效果也引起广泛关注。

“孤独”的研发

利培酮最初被开发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2006年，美国食药监局（FDA）批准强生公司的利培酮用于治疗5至16岁自闭症儿童的易怒反应。这是FDA批准的首个用于治疗儿童孤独症的药物。丁香园Insight数据库显示，利培酮1999年获批进入中国，已获批的适应症包括精神分裂症、孤独症、精神发育迟滞、双向情感障碍、躁狂等。

阿立哌唑是一款多巴胺系统稳定剂，为第三代抗精神病药物，由美国药企百时美施贵宝和日本药企大冢制药联合开发。2009年，阿立哌唑被FDA批准用于治疗孤独症儿童的易怒反应，成为除利培酮以外的另一个可用于孤独症儿童的药物。2016年9月，阿立哌唑在日本获批用于治疗ASD相关的烦躁易怒症状。丁香园Insight数据库显示，四川大冢制药正在针对阿立哌唑口服溶液开展孤独症适应症的临床试验，已经进入Ⅲ期临床，旨在评估阿立哌唑治疗儿童和青少年孤独症患者的疗效和安全性。除此之外，再无相关针对孤独症的药物临床试验。

国际方面，罗氏开发的后叶加压素1a（V1a）受体拮抗剂Balovaptan曾在2018年获得FDA授予的治疗ASD的“突破性药物资格”。美国生物技术网站Fierce Biotech发布的信息显示，在罗氏2020年第一季度财报中，针对ASD核心症状的唯一一个进入Ⅲ期临床试验的药物Balovaptan宣布流产。不过，罗氏仍有其他ASD在研药物。

美国专注ASD药物开发的Yamo制药2018年5月宣布，FDA授予其开发的酪氨酸羟化酶抑制药L1-79快速通道认定，用于缓解ASD患者的社会化和沟通症状。L1-79已显示出其有潜力解决ASD核心症状治疗中未得到满足的医疗需要，其获得快速通道认定主要基于Ⅱ期临床研究的数据。研究结果显示，患者用药后，受ASD影响的核心症状均有所改善，但还需通过进一步研究证实。Yamo制药计划对青少年、成人和儿童进行ASD的临床研究，进一步探讨L1-79改善ASD核心社会化和沟通症状的潜力，如今研发进展不得而知。

2020年7月30日，制药巨头诺华与基因编辑技术公司Sangamo Therapeutics宣布，双方将签署一项高达7.95亿美元的全球合作协议，开发和商业化基因调控疗法，以解决包括ASD在内的三个神经发育障碍疾病。诺华将拥有Sangamo基因组调控技术的专有权，该技术将针对与神经发育障碍相关（包括智力障碍和ASD）的三个未公开基因。

“老药新用”引关注

今年2月，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官网发布消息称，该院李斐教授领衔的团队与复旦大学类脑智能科学与技术研究院冯建峰教授、罗强副研究员团队、英国剑桥大学Barbara J Sahakian教授团队等合作，在《Science Bulletin》杂志上在线发表最新研究成果：布美他尼“老药新用”，可有效干预小年龄孤独症患儿。这一研究成果有望填补该领域药物治疗的空白。

布美他尼是儿科临床广泛使用的利尿剂“老药”，价格便宜，药性温和，副作用小。据李斐教授介绍，“旧酒装新瓶”未非毫无依据，将布美他尼应用于孤独症患者是基于一种假设：布美他尼可以调节中枢神经系统的氯离子稳态，从而恢复自闭症相关的脑功能。既往临床试验样本量小、年龄跨度大、缺乏安慰剂对照，对小年龄自闭症患者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尚不明确。

李斐教授也同时强调，现有的研究可以看出，孤独症可能存在病因异质性，不同孤独症患者对布美他尼治疗效果存在差别。今后将深入研究，一方面在严格设计的多中心大样本临床研究中验证结果，一方面还需要综合考虑孤独症病因、病理机制等，找寻适用布美他尼的生物标志物，进而明确布美他尼的最佳适用人群。此外，低龄儿童的药物使用需要在仔细检查和评估以后，在医生指导和监测下使用。

此研究结果发布后，新华医院接到很多咨询，包括患者家属及相关领域的医生和学者。在随后接受媒体采访中，新华医院方面表示，公开发表的仅仅是阶段性药物干预的治疗效果，还没有到最终的研究结果，希望公众对这项进行中的研究保持谨慎乐观，也要再有一点耐心让团队继续工作下去。据悉，这项临床研究将继续开展，课题组也注册了真实世界临床研究，同时也会对现有的加入临床试验的患儿进行更为精准的治疗以及随访观察。

北京儿童医院精神心理科主治医师王芳表示，还有一些科研人员也在开展一些科研实验，包括研究益生菌、催产素等对孤独症核心症状的效果，但尚未进入临床应用。“我们期待有改善核心症状的药物出现，这也是科研努力的方向。从整体效果来看，还不能因为某一款药物而放弃干预训练。”

校对 危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