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国《卫报》报道，伦敦耗资46亿英镑用于“泰晤士潮道项目”（Tideway project）近日完工。其中在泰晤士河北岸的一组黑色碑体雕塑是这一项目中最为醒目的作品，设计者是来自苏格兰的艺术家内森·科利（Nathan Coley），他介绍说这一将于下个月正式揭幕的雕塑有可能成为英国首都最引人注目的公共艺术作品，将呈现一种全新的公共空间的可能性。

泰晤士潮道项目的主体是一条沿伦敦泰晤士河潮汐段修建的深层污水管道，全长25公里，旨在收集几乎所有未经处理的污水和来自合流污水管道的雨水，每年有约1800万吨污水在暴雨期间会溢流到泰晤士河中。该项目于2016年开始建设，原定于2024年完工，但新冠疫情的出现将竣工时间推迟到了2025 年。

“超级污水管道的特点，”科利说，“在于它完全隐藏起来。所以没人知道他们把这些钱花在了哪里。我想创作一些真正令人兴奋的作品来庆祝它。”这组大型的黑色雕塑矗立在黑衣修士铁路桥附近，高达近10米，有些地方折叠起来，形成平台和长椅；有些地方则向下倾斜，与路面融为一体。水从一块巨大石板的顶端缓缓流下，顺着脊部流淌，溅落到一个下沉的水潭中。另外一对碑体则从河堤上笔直升起，将下方棕色漩涡中的木质护舷也一同托起。“它们是厚重、抽象、沉思的物体，不指向任何人或任何事物。它们可以同时充满欢乐、美丽和残酷。”科利说。

英国泰晤士河。

除了这个雕塑，这个“超级下水道项目”还为伦敦带来了一片250米长的城市公共空间。在一片广阔的花岗岩区域上，点缀着树木、长椅和科利的黑色雕塑。由于下水管道蜿蜒曲折，需要开辟一些新地块，延伸至泰晤士河，连接现有的溢流污水管道和下方的新隧道。这些新地块总面积超过三英亩，大小不一，取决于需要拦截的垃圾量。这些垃圾将以螺旋状的漩涡形式，被送入巨大的新竖井——所有这些都发生在铺设整齐的广场下方。

“它们本质上就是巨大的井盖，”该项目其中一位设计者罗杰·霍金斯（Roger Hawkins）介绍说：“在工程师们的理想世界里，这些区域应该是用栅栏围起来的院落，方便他们进出。但泰晤士项目却决定创建新的公共空间，就像原来的堤岸被归还给公众，以补偿其造成的干扰一样。”

其中有不少引人注目的亮点。最一致、最容易辨认的元素之一，是独特的黑色铸铁通风井，它们赋予了整个项目一种独特的身份。这些现代的臭气管道看起来像水下船只的漏斗，在上升至五米时扭曲并向外张开，其形状模仿了下坠的污水漩涡的路径。

“有人问我，能不能把它们设计得像树一样，就像它们用来伪装手机信号塔一样，”该项目中负责协调滨海建筑的首席建筑师克莱尔·唐纳利（Clare Donnelly）说道。“你肯定不想对人们大喊‘下水管道’，但我们希望它们成为景观中值得信赖的元素，而不是试图隐藏。”

尽管项目总的指导方针要求将河流视为敌人，但建筑师们仍尽力弱化与水的关系。大多数空间都微微向上倾斜，朝向防洪线，这样人们就能更容易地看到泰晤士河，而不是被河堤挡住。由于“可淹没平台”的设置，涨潮时大船经过时，水花会溅到平台上，让人感觉脚底湿透。在其他地方，巨大的铁制系泊环被狮子的牙齿咬住，如今却以超现实的方式被困在内陆，让人仿佛超越了河堤。

这块公共空间上还放置了不少来自许多艺术家的作品。比如理查德·温特沃斯（Richard Wentworth）巧妙地打破了泰伯恩码头灰色花岗岩的沉稳，安装了一系列铸铜沙袋，并把它们随意地堆放在石阶上，暗示着临时的防洪设施。“这是工人的坐垫，”温特沃斯说道，他长期以来一直推崇英国的“修修补补”文化。“我希望沙袋被人坐上去会发亮。而且它们还有点情色意味。你能感觉到有人可能会在这里求婚。”

温特沃斯还设计了连体马桶形状的座椅。“我觉得和很多人一起坐在马桶上感觉很好。”他说。“这会提醒你，大小便是在公共场所。”

据悉，该空间目前还在收尾完善中，部分艺术作品还未向公众开放，预计会在今年晚些时候陆续揭幕。

参考链接：

1. World’s swankiest manhole covers? A thrilling tour of the new embankments concealing London’s £4.6bn super sewer

https://www.theguardian.com/artanddesign/2025/aug/12/tideway-project-public-spaces-super-sewer-architecture

2.London ‘super sewer’ boss awarded £600,000 pay rise despite £100m cost overrun

https://www.theguardian.com/business/2025/jul/07/london-super-sewer-boss-awarded-600000-pay-rise-despite-100m-cost-overrun

撰文/申璐

编辑/刘亚光

校对/张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