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摄影/陈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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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处南疆、连接欧亚的喀什被誉为中国最具“异域风情”的城市。浓郁的西域文化和淳朴的民俗让人仿佛置身于时空隧道，清冷的新月和炙热的土地交织在一起，喀什，应该是一个能在年老之时给我带来无限回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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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族小孩一般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汉语。由于语言不通，基本只能靠糖果与这些尚未开始接受“双语教育”的小孩交流。

喀什，是喀什噶尔的简称。早在公元前2世纪张骞出使西域时，喀什就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疏勒国所在地，在盛唐时期是著名的“安西四镇”之一。喀什东临塔克拉玛干沙漠，南依喀喇昆仑山与西藏阿里地区，西靠帕米尔高原，是中国最西端的城市。

这个维吾尔族占总人口92%的南疆城市，曾是古代中国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驿站，是南疆地区的经济、宗教和文化中心，也一直被认为是伊斯兰教传往新疆的起点，具有2000多年的古老历史。

中国四大清真寺之一的艾提尕尔大清真寺，一个穆斯林在做祷告。

位于喀什老城内的艾提尕尔清真寺，是中国四大清真寺之一，也是喀什绝对的地标。清真寺始建于1442年，已经有500多年的历史。进得大门，门楼的两旁不对称地各竖有一个18米高的宣礼塔。每日黎明，寺中阿匐要五次登上塔高声呼唤穆斯林们前来礼拜。而女子只能在家中进行祷告，不能在街上祷告更不允许进入清真寺。

4.25平方千米的老城位于喀什市中心，以艾提尕尔清真寺为中心向外呈辐射状延伸，占据了喀什市五分之一的面积。

喀什老城里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由于年轻人大多都外出务工，老城里最多的就是老人和孩子。

老城建造在用黄土夯筑起来的三面环水沟的高台上，所以又称作“高台民居”。老城的传统民居土木、砖木结构并存，不少民居已有百年历史，个别的据说已保留了300多年。整个中亚世界难觅踪迹的伊斯兰老城原始风情，都完整留在了喀什的街巷里，那些剥蚀严重的灰黄土墙里拥有17世纪以来都无甚变化的街区形态。

老城内100多座大大小小的清真寺是维族居民的日常宗教活动的中心，而各式各样的巴扎，是按行业自然形成的手工作坊和销售市场的街巷，如首饰巴扎、铁器巴扎等。

喀什老城里的小商品市场——巴扎。

喀什老城平均每平方千米人口密度达到8万人，大大超过上海。按照维吾尔族的习惯，家族里每增加一代人，就在祖辈的房子上加盖一层或者再往地下掏出一层，老城内人丁最为兴旺的家庭，上下加起来已经有七层之多。密密麻麻的房连房、楼接楼也是喀什老城的独特景观。

而过街楼则是老城建筑的另一个景致。不少老城的居民在修建二楼时，将楼延伸着跨过街巷搭建出房间，与对面的房子相接。这种空中楼阁可以部分解决居住面积紧张的问题。

喀什老城区。

喀什老城内20余条街巷，是目前中国唯一保存完整的、以伊斯兰文化为特色的迷宫式城市街道。老城里所有指示牌都用维、汉两种文字书写，维语在上，汉语在下，维语从右向左读，汉语从左向右。

纵然如此，在老城内行走还是需要特别留意脚下的铺砖石，六角形的铺地砖指示着这是一条走得通的活路，而方形的铺地砖则往往意味着这是一条死途。

喀什老城边上一所新盖的学校。

由喀什向西南顺着314国道开车3小时就到了喀什地区的重镇——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半途上闻名遐迩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横亘在国道前，阳光下金灿无比的雪峰映射在前方的卡拉库里湖中，向路人展示着它的骄傲。

塔吉克人聚居的塔县，是一个很干净也很“空”的小县城。进得县城，一横一竖的两条主要马路交代了县城的格局。塔吉克人崇尚鹰，爱跳“鹰舞”。这一横一竖的交界处就是塔县的地标——一座兀自矗立的雄鹰雕塑。

站在风光摄影“胜地”石头城上，脚下一小片颇有“世外”意味的民居，让我感动莫名。

汉代时石头城这一带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犁国的王城。唐朝统一西域后，这里设有葱岭守护所。后来历代帝国都对旧城堡进行了维修和增补。昔日叱咤风云的强大王国已然不在，只剩落日余晖下紧邻石头城的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庄，几乎与世隔绝般宁静祥和的画面惹我不禁唏嘘感叹。

宗教文化和语言的差异使得在喀什拍摄其实并非一帆风顺。维族人不兴一进门就抱小孩子，不兴赞扬小孩子可爱漂亮，尤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认为这样会使孩子受惊。如果你试图把镜头对准裹着纱丽的穆斯林妇女时，边上可能就会有穆斯林男子用充满“气场”的眼光注视着你。

喀什到塔什库尔干公路边戈壁上一户塔吉克族人家，女主人看到我们带着相机，赶紧换上了本民族的正装。

喀什是新疆维吾尔族文化的发源地，然而现在正在经历着越来越大的变化和挑战。经年累月的自然侵蚀，使得老城内不少民居成了危房。从2001年开始，当地政府就在不断推行老城拆迁改造的措施。

除了有形的挑战之外，更大的无形挑战在于：到底是保持维吾尔本民族世代相传的农业、畜牧业、手工业相结合的传统社会，还是卷入现代化的洪流，进入到当今工业、商业相结合的现代社会？这个曾经摆在无数世界文明遗产面前的题目，如今也摆在喀什这个历史文化古城面前。

喀什市郊的“远方牲畜交易市场”，是喀什市郊几个牲畜交易市场中较大的一个。

本文节选自《文明》2011.09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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