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岁的“国营”范儿副食店：“歪打正着”成网红店

11月5日16时，东城区赵府街胡同里，游客们三五成群跟着手机导航找到网红“京城最后一家国营副食店”。61岁的门店掌柜李瑞生，一年四季身着蓝色工作服，打酱、上秤、扒拉算盘，招呼着慕名赶来的老北京和外地游客。他已经在这柜台边上站了33年，“外人瞧着和谐，那是因为手边都把玩了二三十年的旧物和老朋友一样。”李瑞生说。

掌柜李瑞生左手握瓶，右手拿起长柄勺，勺头蘸进麻酱缸里一舀、一拎、一转，芝麻酱在空中拉出漂亮曲线，准确地投入瓶口。赵府街副食店过去是胡同街坊们购置油盐酱醋的唯一去处，经历了繁荣、萧条、自救求生、偶然成为网红店后，依旧保持老样子。

李瑞生为顾客称“二八酱”。掌柜李瑞生守着老街坊们认可的麻酱、黄酱，拒绝了各类商业合作，他觉得这家老式副食店既然“歪打正着”存活了，就应该保存原有生态，凭着几十年街坊邻里的好口碑继续开下去，“过去凭票限量供应的二八酱，还是这口味，如今管够。”

赵府街副食店墙上挂着的广告画里，还是40年前流行的莲藕粉、固体酱油、大前门牌香烟等商品，木质柜台边角磨出了包浆，掉漆的货架、陈旧的手打算盘都是已经沿用了几十年的旧物件，实打实的原貌留存。这间40多平米的副食店1956年开始营业，到今年已经开了64年。

李瑞生的老伴儿正在搬运整箱的玻璃瓶。2006年，仅有的两个同事退休后，李瑞生干脆和公司“盘”下了这家副食店，自负盈亏，老伴也半路出家和他一起站柜台。自主经营了，李瑞生卖的还是以麻酱、黄酱、咸菜为主的老几样，亲自把关质量。利润低不怕，李瑞生更担心的是他在这街坊们心里人气低了。

每天站12个小时，李瑞生和老伴都直呼身体吃不消。二人干脆住在店里，方便进货、码货、算账。黄酱55公斤一缸，一天差不多能卖掉一缸。麻酱100斤一桶，一天可卖掉五六桶，这是赵府街副食店2018年“走红”前六倍的销量。现在，一年四季都是旺季，副食店早上七点开门到晚上七点打烊，几乎从上午10点到下午四、五点都要排队，队伍最长时能排到门外，顺着胡同再排出去十几米。

记者拍照前，李瑞生对着镜子打理花白的头发。2019年3月李瑞生本就该正式退休，但公司没找到接手的合适人选，他就一直干了下来。嘴上一直说着“不干了、不干了”，也一直催着公司招新人，但不管以后让谁来站这柜台，李瑞生还都有点不放心，“年轻人愿意干这么无聊的事儿吗？”
新京报记者 李木易 张静姝摄影报道
编辑 张英 校对 李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