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狼群（英文：Wolfpack）一样搜寻“猎物”，然后跟踪确认-下单-出具报告-做空，这是一幅完美的做空机构围猎图。近日做空机构Wolfpack Research就把爱奇艺当成了”猎物“。

4月7日，Wolfpack Research针对纳斯达克上市公司爱奇艺发布了一篇题为“iQIYI: The Netflix of China? Good Luckin”的做空报告，称爱奇艺存在虚增用户、虚增收入等行为，该报告还提及此前遭浑水做空的瑞幸咖啡。

Wolfpack Research的做空行为还得到了浑水的声援和支持。浑水称“爱奇艺是一个骗局”，也做空了爱奇艺，并协助Wolfpack对爱奇艺全面研究。

不过，Wolfpack Research这次做空并不那么“完美”。报告发布当天，爱奇艺股价盘中下跌，但最后收涨超3%。市场人士也认为报告部分内容存在瑕疵。

那么，此次做空的爱奇艺的Wolfpack Research是什么来头？在资本市场的逐鹿中有过哪些战绩？

曾对趣头条等公司下手，做空爱奇艺的报告被指“不完美”

Wolfpack Research成立之初就宣告将专注于揭露欺诈者和全球上市公司的不当行为。公司官网显示，其研究团队由经验丰富的分析师和现场尽职调查团队组成。

本次Wolfpack Research对爱奇艺的做空报告似乎并未起到明显效果。股价虽然在报告发出后一度跌超10%，但随后回升，收盘时上涨了3%以上。

4月8日，爱奇艺方面对新京报记者表示，第三方机构发表质疑爱奇艺的报告，其引用数据与结论严重失实，与实际情况不符。公司对于所有不实指控坚决否认，并保留法律追诉权利。

多位二级市场分析师称，此次Wolfpack Research的报告在指责爱奇艺运营数据、购剧成本等方面存在不完美的地方，但其指责的联合会员的收入、成本的计算方式等问题也不乏可圈可点之处，尤其选择的时间节点比较巧妙。“这次做空报告不如瑞幸的那么扎实，大多是会计方面的问题，对爱奇艺难以造成实质性伤害。”其中一位分析师表示。

Wolfpack Research做空报告称，其在2019年10月至11月期间，对爱奇艺中国目标人群中的1563人进行了调查，发现约31.9％的爱奇艺用户通过爱奇艺合作伙伴的联合会员身份，访问VIP内容电视，而爱奇艺按毛额计入双重会员资格，这意味着它将记录全部收入并将其合作伙伴的份额记为费用。

对此，上述分析师告诉新京报记者，报告中提到的1500余位授访者的样本量，也相对较少，对统计学的估算意义不足。但是对于联合会员的计算方式，上述分析师认为，这可能确实是爱奇艺财报需要注意的问题。

在此之前，Wolfpack Research这家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已经发布了多家上市公司的做空报告，包括趣头条（QTT）、跨国电信和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公司GTT、电子存储解决商SGH（smart global holdings）。

去年底，Wolfpack Research连发两篇关于趣头条的做空报告。报告指出，趣头条74%的销售额是虚假的，以及78%的现金余额是不存在的。在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文件中，趣头条声称2018年的收入为30.2亿元。在获取了趣头条主要运营VIE和其内部“广告代理商”的详细信用报告后，Wolfpack Research得出的结论是，趣头条2018年的实际收入只有约7.98亿元。另外，该报告还指出趣头条CEO疑似涉嫌关联交易、虚增广告流量和用户增长、侵犯用户隐私等“几宗罪”。

不过，趣头条对Wolfpack Research的做空报告予以全盘否定，称该报告完全背离了基本事实，并发布了详细报告，对Wolfpack报告的七点质疑进行了逐一反驳。

趣头条是唯一一家对Wolfpack Research的做空报告做出回应的公司。此前，SGH、GTT对其做空均未做出任何回应，两家公司的股价也未显示出做空报告对其的影响。那一次，浑水同样对Wolfpack Research的做空表示了支持。在Wolfpack Research发布对GTT的做空报告时，浑水曾表示其做空了GTT。

在Wolfpack第一次发布对趣头条的做空报告当日，趣头条股价盘中一度急跌超10%，随后开始反弹，收盘上涨4.56%。此后趣头条股价也未产生明显下跌，反而开启连续上涨，从去年12月的2.8美元左右涨至今年2月中下旬6.5美元左右的高位。

创始人有十年做空经验，曾与浑水创始人共事多年

“Wolfpack”的名称，来源于上市公司经常将卖空者称为“狼群”。此次做空爱奇艺的Wolfpack Research与浑水有着不小的渊源。Wolfpack的创始人为Dan David，与浑水创始人布洛克（Carson block）相识并共事多年。Dan David也是著名的卖空者，有长达十年的卖空经验。

在创建Wolfpack Research之前，Dan David和宾夕法尼亚商人Maj Soueidan于2006年联合创办了地理投资（GeoInvesting），Dan David出任公司副总裁和联合创始人。

GeoInvesting早年就有做空中概股的历史。GeoInvesting最初只是一家做多美国小型股的金融信息网站，次贷危机之后，David和Soueidan将目光投向了中国，认为中国可以提供一个快速反弹的途径。

GeoInvesting做过的一个典型的案例是对中国高速频道有限公司(China Media Express Holdings)的投资。这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主要在公交车上进行移动广告投放。2009年，地理投资以每股17美分的价格购买了数千份中国高速频道的权证，2010年初，反向收购完成后，以5到7美元的价格出售。2011年Citron Research和浑水公司发布了针对中国高速频道的做空报告，质疑其收入造假。Wolfpack也对中国高速频道进行了调查，研究小组报告称Citron Research和浑水可能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此后不久，纳斯达克将中国高速频道股票摘牌。

除此之外，GeoInvesting做空过的中国公司还包括中国红石集团(China Redstone Group)、普大煤业(Puda Coal)、龙威石油投资控股有限公司(Longwei Petroleum Investment Holding)等。GeoInvesting调查方式与浑水十分类似，包括对财务报表的研究和实地调查，例如其研究人员曾通过拍摄延时视频，发现龙威石油投资公司的一些最新设施没有油罐车。

有美国媒体报道，在近10年时间内，Dan David通过做空中国和其他国家的上市公司赚取了数百万美元。GeoInvesting发布了多份做空报告，其中的十多份导致被做空公司股价大跌，蒸发市值约150亿美元。

2018年，Dan David参与竞选宾夕法尼亚州第四选区共和党众议员，其在竞选期间的较多主张都是关于资本市场和金融改革，包括对反向收购进行更严格的审查，防止欺诈行为等。不过，最终他竞选失败。

一年后，2019年5月，Dan David创办了Wolfpack Research，浑水对Wolfpack进行了初步投资。浑水创始人布洛克表示：“我很高兴能够支持他发起Wolfpack Research，并继续努力揭露上市公司的金融欺诈和其他不法行为。”

新京报记者 顾志娟 白金蕾 编辑 赵泽 校对 李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