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卖菜到租种土地
最初中国菜商主要贩卖来自中国的蔬菜,慢慢的,开始租赁俄罗斯的土地,就地进行市场供应
20多公里外的东宁县新立村,11月7日,张洪宇坐在客厅里接过幼子递过来的蘸着辣椒的薯条。
前年,他累了,告别了持续6年的赴俄租地生涯,回国享天伦之乐。
2002年的某天,在乌苏里斯克市一个菜市场卖菜的张洪宇遇到了刘宇昆,一个比他早两年到俄罗斯闯荡的新立村老乡。
张洪宇被刘在俄种地发家的故事打动。于是,他也成了赴俄租种土地潮的一分子。
他雇了6名中国人。在俄种地的中国个体户,基本都雇中国人帮工。
“雇佣俄罗斯的人工比中国人便宜,中国民工要签证成本、吃喝拉撒睡都得包,但当地人的‘时间观念’有点太强了,只要8小时工作时间一到,哪怕犁田100米的计划只剩下最后两米,或者用起重机吊木头,木头正在空中,他们也会停下来,关机、走人,你给加班费都叫不回来人。”张洪宇说。
通常只有在农忙时期,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雇当地人。
长期在俄从事机床贸易的姜宏星认为,中国民工优势很明显,能吃苦,方便管理。
在黑龙江省社科院与东宁县官员的印象中,自前苏联解体后,具体哪一年开始有中国人到俄罗斯租种土地的记录很模糊,但是,赴俄种地热潮与中俄边贸的逐渐兴起有莫大关系。
上世纪90年代初期,中国商人大量涌入俄罗斯远东地区各个市场,其中包括菜市场。
最初中国人主要贩卖来自中国的蔬菜。随着俄国内土地租赁政策的松动,一部分中国菜商、农民开始租赁俄罗斯原集体农场的土地,就地种菜进行市场供应。
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院长曲伟研究员介绍,俄罗斯远东地区闲置、未开发的耕地面积达1亿亩,而其人口相当于黑龙江省的五分之一,且90%以上集中于城市居住。自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国内原有的集体农庄相继解体,大量土地被弃耕,但粮食蔬菜是刚性需求,这为中俄农业交流提供了契机。
勤奋加上较为先进的种植技术,使得在俄罗斯租种土地的中国人规模越来越多,土地面积越租越大。
东宁县相关官员介绍,该县自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以来,已有上百家公司、千余农户在俄从事租赁土地耕种的业务。
除远东地区外,莫斯科、黑海、西伯利亚地区都有东宁农民的足迹。
个体户以种菜为主
种菜的张洪宇说,种粮需要更高的投入,不是个体户的能力范围内了
2003年,张洪宇在俄罗斯种地的第一年,在乌苏里斯克市的波尔达夫卡村,他投入21万元人民币,雇了6名中国工人,种了圆葱、大头菜、西瓜。
当年只赚到4万元。大头菜遍地都是,蔬菜价格走低。由于种植技术不过关,别人圆葱一公顷收45吨,他只收10吨,而且个头小一圈。他买了一些别人的圆葱,把自己的圆葱夹杂其中卖掉。
第二年他换到了南沃乔尔夫克村。“就像掷骰子,你不知道哪种蔬菜明年是什么价格。”张洪宇说。
随后几年,他按卖菜时锻炼出来的对价格走势的预判,调整种植品种,学习种植技术,才慢慢走出困境。
“挣钱、赔钱,关键是品种和质量。”不过每年张洪宇的收入还是受蔬菜价格波动的影响,“真正赚钱也就是2009年,赌对了,几个人赚了100多万。”
张洪宇介绍,通常第一年种地很难收回投入。农业需投入农用机械,否则根本种不了太大的地;需投入水利基础设施,否则抗灾能力和产量都会受严重影响。“这些都需要大把的钱,有些人没熬住,亏了就回来了。”
东宁商人姜宏星介绍,赴俄种地的主体人群,是徐化生、曹秀芝夫妇这样的打工者,以及赵彦斌兄弟、张洪宇这样的个体承包户,一般以几十公顷的大棚蔬菜种植为主。
大豆、大麦等粮食作物,相比蔬菜的价格更加稳定,不过张洪宇他们这样的土地承租者一般是不奢求的。“种粮需要更高的投入,这不是个体户的能力范围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