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拾荒时光】
□谷峪(编剧)
多年前的某天,城市上空一片橙红。那时铺天盖地的沙尘暴将太阳孱弱的白光吞噬,极目所见只有风中凌乱的模糊人影,整片天空被呼啸的红色淹没,如同火星之景。多年后这个城市又变成一片灰白,照常外出的每个人都以一种“雾都孤儿”的心情日复一日吞吐着那些看不见的可吸入颗粒,并且在微博上组成一支“求雾散求阳光”的请愿队伍,仿佛游戏世界里用集体意志召唤奇迹的魔法师。
这种景象,在游戏、电影和小说的世界里有一种专门的美学称呼,叫做“废土”(waste land)。其狭义是指核战带来世界末日后,人类生活在一切标准废止的世界里。著名的电子游戏《辐射》系列就是该类型的代表作品。从广义讲“废土”泛指一切末日景象,除核战外,还包括严重自然灾害、环境污染、病毒扩散、基因突变等造成人类文明崩溃的原因(2006年的《人类之子》还设想了20年后全体人类丧失生育能力的灭顶之灾),其共同点都是政治体系瓦解,军队不复存在或变成单一力量,信仰、法律、道德体系统统瓦解,善恶之间不再有区别。简而言之,弱肉强食。
“废土”系电影不胜枚举,虽然大部分只是包装了一层废土世界观的壳,但每隔几年都有一部经典作品问世。从1979年到1985年间,由梅尔·吉布森主演的《疯狂麦克斯》系列相当有预见性地描绘了有如《北斗神拳》般由各路暴徒、公路飞贼抢夺石油资源的时代,1984年诞生的《终结者》树立了一切“核战废土”电影的最高标准,进入90年代有凯文·科斯特纳先后主演的《未来水世界》和《邮差》(前者另辟蹊径将“废土”想像为海洋世界)。近年来诞生的《艾利之书》和《微光之城》等都徒有其表,反倒是《机器人瓦利》这部动画片深得废土美学精髓。
2009年,曾获得普利策小说奖的美国当代著名小说家考麦克·麦卡锡的作品《路》被改编成电影《末日危途》,讲述人类文明毁灭后幸存下来的一对父子穿过寒冷的城市废墟向南行走寻找大海的旅程,充满寓言气息和震撼场面,实为佳作。
由《生化危机》和《惊变28天》等新形态系列僵尸电影开创的“病毒废土”是另一个发展方向。但“病毒导致人类变异”的老套情节已经很难推陈出新,通常都是低成本科幻动作片,如《致命紫罗兰》和《末日侵袭》。同类电影中唯一堪称杰作的是2007年由威尔·史密斯主演的《我是传奇》,片中这位“全世界最后一人”除了和旷世孤独做斗争外还要对付异常迅猛的异种。
而在这么多废土电影中有没有和“大雾”有关的呢?还真有。2007年由《肖申克的救赎》导演弗兰克·达拉邦特根据史蒂芬·金小说改编的《迷雾》,讲述一座风景秀美的小镇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浓雾瞬间淹没,到底发生了什么?该片结尾极其震撼,并且告诉我们,雾天千万不要待在家里,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