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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陈毅:“给人火星者,必怀火炬”
新京报
2011-07-09 01:44

 【读史摘录】

  1955年十大元帅中,朱德排十大元帅的第一位,陈毅排第六。两人血脉相连,有过血与火的传承关系。

  1

  1927年9月初,南昌起义军在三河坝兵分两路。主力由周恩来、贺龙、叶挺、刘伯承等率领直奔潮汕;朱德率领部分兵力留守当地,阻敌抄袭起义军主力后路。这就是著名的“三河坝分兵”。当时朱德率十一军二十五师和九军教育团,共计4000余人。三天三夜的阻击伤亡很大,撤出三河坝只剩下2000余人。

  八一南昌起义是朱德威望和地位起始的低点。朱德没有基本部队。起义军主力十一军辖8个团,由叶挺指挥。二十军辖6个团,是贺龙部队。朱德是九军副军长,九军当时就是个空架子,没有军长,参加起义的只有军官教育团3个连和南昌公安局2个保安队,500人不到,只能算1个营。

  三河坝完成阻击任务时,真正属他从九军带出来的人,已经没有几个。基本力量是周士第的二十五师,还有周邦采带回来的部分二十四师人员。三河坝这个摊子,已经是个损兵过半、四面都是敌人、与上下左右皆失去联系的烂摊子。一些同志觉得主力部队都在潮汕散掉了,提出要散伙,思想上组织上极其混乱。朱德坚决反对解散队伍。这是一个异常严峻的时刻。没有基本队伍、说话没有人听的朱德,通过异乎寻常的执着,为困境中和混乱中的队伍指明了出路。

  茫然四顾的人们,听了他的话。

  2

  三河坝还不是谷底。谷底在天心圩。

  部队虽然摆脱了追敌,但常受地主武装和土匪的袭击,不得不在山谷小道上穿行,在林中宿营。同上级党委仍无联系。时近冬天,官兵仍然穿着单衣,有的甚至穿着短裤,打着赤脚,连草鞋都没有;无处筹措粮食,官兵常常饿肚子;缺乏医疗设备和药品,伤病员得不到治疗;部队的枪支弹药无法补充;饥寒交迫,疾病流行,部队思想一片混乱。杨至诚上将后来回忆说:“每个人都考虑同样的问题:现在部队失败了,到处都是敌人,我们这一支孤军,一无给养,二无援兵,应当怎样办?该走到哪里去?”各级干部纷纷离队。一些高级领导干部,有的先辞后别,有的不辞而别。剩下来的便要求分散活动。部队面临顷刻瓦解、一哄而散之势。

  南昌起义留下的这点革命火种,有立即熄灭的可能。关键时刻,站出来的还是朱德。

  在天心圩军人大会上,朱德沉着镇定地说:“大家知道,大革命是失败了,我们的起义军也失败了!但是我们还是要革命的。同志们,要革命的跟我走;不革命的可以回家!不勉强!”

  他还说:“1927年的中国革命,好比1905年的俄国革命。俄国在1905年革命失败后,是黑暗的,但黑暗是暂时的。到了1917年,革命终于成功了。中国革命现在失败了,也是黑暗的。但黑暗也是暂时的。中国也会有个‘1917年’的。只要保存实力,革命就有办法。你们应该相信这一点。”

  朱德胸中的信心与激情像火焰一般迅速传播给了剩下来的官兵。陈毅后来说:“朱总司令在最黑暗的日子里,在群众情绪低到零度,灰心丧气的时候,指出了光明的前途,增加群众的革命信念,这是总司令的伟大。”

  什么叫力挽狂澜?这就叫力挽狂澜。

  3

  朱德的话语中已经包含两条政治纲领:共产主义必然胜利;革命必须自愿。这两条纲领后来成为人民军队政治宣传工作的基础。

  朱德讲话之后,陈毅也上去讲了话。他说: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不仅经得起胜利的考验,能做胜利时的英雄,也经得起失败的考验,能做失败时的英雄!

  火种保留了下来,再也没有熄灭。

  保留火种的工作,首推朱德。在最困难、最无望因而也最容易动摇的时刻表现出磐石一般的革命坚定性,使朱德成为这支部队无可争议的领袖。当时仅存的两位团职干部:团级政治指导员陈毅,团参谋长王尔琢成为他的主要助手。部队被改编为一个纵队。朱德任纵队司令员,陈毅任纵队政治指导员,王尔琢任纵队参谋长。下编一个士兵支队,辖三个步兵大队;还有一个特务大队。剩下一门82迫击炮,两挺手提机关枪,两挺重机关枪合编为一个机炮大队。多余下来的军官编成一个教导队,直属纵队部,共计800人。

  这就是全部家底。天心圩留下来的这800人队伍中,没有几人能想到共产党人22年后夺取全国政权。这支部队后来成为人民解放军建军重要战斗力的核心。蒋介石兵败大陆,其军事力量主要被歼于东北战场和华东战场。指挥东野的林彪,指挥华野的粟裕,1927年10月皆站在天心圩被朱德稳定下来的800人队伍中。

  4

  1934年红军长征,陈毅留下来坚持最困难最危险的根据地斗争。坚持三年游击斗争杰出代表是陈毅。

  龚楚的叛变使北山游击队损失严重,陈毅冒着生命危险去处理。他带着两个警卫员昼伏夜行十几天。劳累加淋雨,使他伤口复发。无医无药,就打来一盆山泉水,自己挤伤口的脓血,还叫警卫员帮忙。警卫员挤一下,他的全身就触电一般颤抖,脸色蜡黄,大汗淋漓,警卫员实在不忍心再用力挤。他就叫警卫员拿带子把自己的伤腿绑在树干上,自己背靠着另一棵树,硬是把开刀没取干净的一块碎骨从伤口挤了出来。

  这样他及时赶到了北区游击区。游击区正在发生极大的动摇。为了防止逃跑,他夜间派两个人放双岗,一个监视一个也不能制止。后来又放三岗,以为三个人中总有一个靠得住的,还是照样跑。两人一起跑变三人一起跑。十几天二百多人的游击队跑得只剩下一百多人。

  陈毅集合起游击队讲话。他说,游击战争非常艰苦,打死、病死、饿死随时都可能发生。身体弱的,跑不动的,不能坚持,可以自愿回家,发给路费。不过出去了要站稳立场,不要叛变,不要去当反革命。不要不辞而别,要握手告别,后会有期。出去了,待不住,愿意回来的可以再回来。

  说到这里,他站起来,摸着自己的脸说:“你们别看我面黄肌瘦,长着满脸胡子,我是要在这个地方坚持斗争,就是剩下我一个人还是要干,这是党交给我的任务。”

  听了陈毅讲话,一个人泪流满面地站起来说:“你能坚持,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是陈毅的警卫员宋生发。他情绪激动地向大家讲述了三天前陈毅在林子中把自己绑在树上挤脓血的情景。众人深受感动,几个人同时站起来说:“我们也要坚持到底,决不动摇!”

  陈毅是一团火,即使面黄肌瘦、满脸胡须、只有一盒万金油治腿伤,也仍然是一团不熄的火。陈毅是我军最早的政治工作者,从来不卖狗皮膏药。他的政治工作不用语言技巧,也不靠权力威逼。就是用自己的生命贴近别人的生命,用自己的热血激发别人的热血。

  对北山这些剩下来的游击骨干,他高兴地说:“真正革命的同志要坚定信心。留下一点星火,定能燃遍万里江山!”给人以火星者,必怀火炬。

  说这些话时,他一定想到了1927年10月的天心圩。朱德在天心圩讲了两条纲领:共产主义必定胜利,革命必须自愿。1935年底陈毅在北山对游击队员们讲的,就是朱德在天心圩讲的那两条。

  5

  毛泽东曾称赞陈毅“是个好同志”。(1972年陈毅去世)这是毛泽东参加的最后一个追悼会。一觉醒来主席穿着睡衣就要去,谁劝也劝不住。周围一片忙乱。主席身体也不好。陈毅曾经是元帅,但军衔已经取消了;曾经是副总理兼外交部长,又早已靠边站了;只是个“九大”的普通中央委员,而且还是“右派代表”。很多人不明白,主席为什么要亲自去参加这样一个人的追悼会。

  周围人不明白,毛泽东却明白。在轿车向八宝山疾驶的路上,他眼前可飘过当年陈毅带着中央“九月来信”请他,回前委工作的情景,他知道陈毅是他的恩人,是他在中央受到重视最有力的沟通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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