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最近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评为“文学之城”，它的城中永远不会亮起白炽灯，昏黄街灯与陈旧厚重的乔治亚式建筑把臂夜游，处处洋溢着做梦的气息。

　　如约瑟夫·奥康纳在小说《牛仔与印第安人》里的描述，“健力士”（啤酒），深夜里“喜剧秀”台上台下打成一片愤世嫉俗的笑话———这构成了关于都柏林人的基本关键词。　

　　各地人组成的群像有集体性格，游人口耳相传之下就成了固有的印象。爱尔兰人的集体性格大约就是“个性”本身，路上、酒馆里一个一个生动活泼，找不着一处棱角模糊。爱尔兰文学里的一张张面孔也未尝不是如此，4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萧伯纳、叶芝、贝克特和希尼，每人都是一种流派或体裁的旗手。从斯威夫特到王尔德到乔伊斯也全都独当一面。

　　大概正是有后浪推前浪的文学传统，现代文坛不光有英国布克奖得主约翰班维尔与安妮·恩莱特，还有今日爱尔兰的畅销小说家塞巴斯蒂安·巴里、艾玛·多诺续以及科尔姆·托宾等等，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刚刚为都柏林戴上了“文学之城”的礼帽。

　　不必等都柏林成为继爱丁堡、墨尔本与爱荷华之后的全球第四个“文学之城”，爱尔兰对待文化的“惜才”态度早就闻名远近。比如这里多个城镇对作家艺术家实行“免税”的优惠政策，将红透欧美文坛的英国作家大卫·米切尔、今年美国“金球奖”影帝柯林·费斯等等都吸引过去安家……

　　结实如果肉的文学底气，也早就遍布城中各区的大小书店里。虽然来自英国的书店大连锁Waterstones几家店近期将在爱尔兰结业，但都柏林本地制造的独立书店如Chapters以及The Winding Stair的血脉还将继续。

　　其中一家书店店员凯伦告知，曾入围去年英国布克奖小说奖最终提名的艾玛·多诺续作品《房间》，是目前全国畅销排行榜上的烫手山芋。逛过包括都柏林在内的多家爱尔兰独立书店发现，在英美大行其道的犯罪小说并不太受青睐。相比之下，写言情小说的好手在爱尔兰受欢迎得多。凯伦还提及，像擅长纵横书写爱尔兰与英国之间爱恨情仇的Maeve Binchy，以及擅长以爱尔兰和纽约为背景写作的小说家约瑟夫·奥康纳都是爱尔兰的畅销书作家。

　　无论规模大小，书店里总有爱尔兰作家的集体亮相，在书架上，或者在日历里。在路人对不能免俗地寻购旅游纪念品时，清一色黑白的作家头像或者泛黄的书签就像甜而不腻的小饼干，让你咀嚼都柏林的不寻常。

　　文学救世

　　夜里都柏林到处亮着名叫“失眠”的连锁咖啡店，城中永远不会亮起白炽灯，昏黄街灯与陈旧厚重的乔治亚式建筑把臂夜游，

　　满街乔治亚红砖的都柏林，下个月某日夜里将迎来一街绿色的灯光———

　　都柏林作协与都柏林旅游局的人先后告知，今年3月中旬的爱尔兰国庆日“圣帕特里克节”上，要在大街大桥上铺上爱尔兰“国草”三叶草色的灯光，好好为“文学之城”的荣誉庆祝一番。畅销小说家约瑟夫·奥康纳将是狂欢日的嘉宾之一。诺奖得主希尼和塞巴斯蒂安·巴里也将出席。

　　“圣帕特里克节”原本就是爱尔兰人的嘉年华之日，只不过今年的主题更明朗。都柏林各个剧场、博物馆、画廊、图书馆与公园音乐厅剧场也已就绪，比如说伫立着王尔德彩绘像的Merrion广场将成为亲子天乐园。难得的是，这个羊群数量比人类多出一倍的国度，甚至已筹备好了3000人的彩车游行。遵照传统：游行队列的领头人要到当日前夕才向公众公布。这人需是某个领域的专才，并且闻名国内外，不难猜测，今年的领队将是个作家。

　　嘉宾里不得不提另一位名作家罗迪·道尔。“圣帕特里克节”的主办方邀请了曾拿过布克小说奖的罗迪·道尔，以“Brilliant（正点）”为题写下了一部短篇小说，自然是满篇象征与符号：两位小孩摒弃了笼罩城市的晦暗气息，找回了都柏林“酥痒的麻骨”———这块骨头不久之前被一条象征大萧条的黑狗给偷走了。据说这篇小说将以3000人在都柏林城区各处的游行队列诠释出来，当然罗迪·道尔也会出现———似乎有那么一点文学救世的味道。故事的最后，“麻骨”归位，都柏林人的乐观与幽默又回来了。

　　□特约记者 张璐诗 （发自都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