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开物】

　　近期，“第四代”战斗机成了一个热点话题，军迷们亲切地称它为“丝带”，又因为是黑色涂装，所以也称“黑丝”。而去年，俄罗斯的“第五代”战斗机高调亮相，难道咱们的“丝带”刚出生，就落后了“整整一代”吗？

　　情况并非如此，F-22就有时被称为“第四代”，有时被称为“第五代”——时下流行的最新战机到底是第四代还是第五代，的确乱了套。这可不像柔道和跆拳道的腰带颜色，有人评定，也不像F1赛车，有国际汽联规范。战斗机这种典型的“十几年磨一剑”的产品，即使在冷战中形成美苏间你追我赶的局面，也一直无人分代。直到上世纪80年代，以美国F-15、F-16和苏联苏-27、米格-29为代表的机型问世，才以其明显区别于前辈的性能，被冠以“第三代”的集体头衔。而它们的前辈也因此被断了代：在朝鲜战场上你追我赶的F-86和米格-25比较原始，归于第一代；F-4、F-5、米格-23、幻影-3这些强调高空高速性能的战斗机归为第二代；F-14、F-15、F-16、F-18、米格-29、苏-27、幻影-2000这些兼顾速度和机动性，具有超视距作战能力的战斗机归为第三代。中国的歼-10也赶上了第三代的末班车。

　　这个划分其实有些牵强。即使是最清晰的“第四代”的特征，即所谓的4S（隐身、超机动性、超音速巡航、先进航电），也并无绝对标准，前辈各代的特征就更有从典型战机身上倒推之嫌。

　　战斗机断代的乱象，还与俄罗斯方面的过度宣传有关。为保证苏-27/30、米格-29几位“财神爷”的销路，向来实在的俄国人也学会了“王婆卖瓜”。这些年网上凡是来源于俄罗斯军工媒体的文字，对这几种机型的介绍有如新出道的广告公司，政府官员关于军火出口的豪言壮语更是令人瞠目。不过，“卖瓜”的最高效举措，还是非“划代透支”莫属。

　　战斗机分代，本来只是军事评论圈同行公议。然而，做生意等不及公议。在向已经初步购进苏-27、米格-29的用户推销这些机型的初步改进型时，俄方的军火出口公司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贴上了“第四代”的标签。

　　其实，俄罗斯并不是没有真正的换代产品。美国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就启动了后来孕育出F-22的ATF（先进战术战斗机）计划，并且按部就班地用“第四代”的头衔论之。俄罗斯关于苏-27、米格-29后继者的考虑也是未雨绸缪，只可惜赶上苏联解体，相关的努力虽然在随后催生了米格1.44和S-47“金雕”等半成品，却也只能束之高阁。不过，其换代的目标和决心终归是始终如一。

　　于是，自世纪之交前后开始，当时世界唯一真正的第四代战斗机F-22刚出生，尚在图纸之上、性能也略显羞涩的俄罗斯对手就以“第五代”之名，在辈分上活活占了便宜。它的“学名”颇为神奇，唤作PAK FA（未来空中综合系统-前线航空兵），2010年初首飞后，得到一个原型机代号T-50。

　　辈分不利的F-22其实并不担心被压住风头，它的第四代品质实至名归。但是，第五代的名称已然混乱，最困惑的莫如中国最新亮相的战机，该自动归位到第四代还是第五代？大家也都一时混淆起来。

　　有鉴于此，美国波音等公司在对再下一代战机展开理论探讨之时，早早地避开了这潭浑水，无奈地透支了“第六代”的名分。世界战斗机史，也因此出现了一段技术上不大经得起推敲的“跳代”——这都是俄罗斯人逼的啊。

　　□王晓云（北京 军事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