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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涅金》为何成为2019第一个抢票大戏?
新京报 记者 刘臻 编辑 田偲妮
2019-01-22 22:34

1月22日上午,俄罗斯瓦赫坦戈夫剧院话剧《叶甫盖尼·奥涅金》北京站演出正式开票。在今天《叶甫盖尼·奥涅金》的首轮开票中,分别将880元30张,680元60张,480元100张,以7折特惠的价格放出,而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特惠票全部抢售一空。


2017年,《叶甫盖尼·奥涅金》作为乌镇戏剧节开幕大戏首次来到中国,便引起热烈反响,而今年的5月16日至19日该戏将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首次与北京观众见面。据悉1月23日上午10点,《叶甫盖尼·奥涅金》还将开启第二轮开票,480元及以上票价将以8折特惠形式进行抢购,低价位99元和280元票也将全面正式开售。其余不参与活动的价位也将正常售票。


这部一票难求的戏出自立陶宛戏剧导演里马斯·图米纳斯之手,新京报整理了过往导演与作品的报道,读完这篇,或许你会更了解为何俄罗斯瓦赫坦戈夫剧院的《叶甫盖尼·奥涅金》会成为2019年北京第一个抢票大戏。


立陶宛导演里马斯·图米纳斯



里马斯给中国观众带来了“幻想现实主义”


幻想现实主义的开山鼻祖瓦赫坦戈夫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学生,他“成功地融合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现实主义和梅耶荷德的实验风格”(《创新的世纪——欧美百年戏剧史1870-1990》,奥斯卡·布罗凯特、罗伯特·芬德利著,邢剑君译)。里马斯·图米纳斯并不像很多导演那样拒绝被定义、归类,他很自豪能与瓦赫坦戈夫归入一派。

  

如今,他在莫斯科瓦赫坦戈夫剧院担任艺术总监,也是执掌俄罗斯顶级剧院的唯一一位外国人。“不过,幻想现实主义并非一个流派,只是一种工作方法”,图米纳斯解释说,“瓦赫坦戈夫把所有写实的元素去掉了,进行无实物的表演,所有布景、道具都可以去掉。这是思想的日常生活方式,比如说,我想象自己在19世纪,那就是在19世纪”。


2016年,里马斯·图米纳斯(Rimas Tuminas)的两部戏先后在北京南锣鼓巷戏剧节上演,一部契诃夫的《三姐妹》,一部立陶宛本土戏剧《马达加斯加》。而看过《三姐妹》的观众表示,对于契诃夫作品的解读,可以说里马斯让其变得不再晦涩。


《奥涅金》:女性在爱情幻灭中重生


剧照。图来自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官网


里马斯版的《叶普盖尼·奥涅金》,埋葬了那位“多余人”奥涅金,让塔季扬娜在爱情幻灭的灰烬中得到了重生。俄罗斯文学之子普希金的长诗,经过立陶宛天才导演里马斯的重新阐释,不但呈现出了一场浪漫、华美又充满想象力的视觉盛宴,更为我们提供了重新解读经典的另一角度。


俄罗斯文学曾经深切影响过一代中国人,在俄国旧文化和欧洲新文化撞击中形成的“多余人”奥涅金,成为了知识分子苦闷与彷徨最初的投射对象。身为贵族青年,他厌恶身处其中的旧文化,不甘心与其一同走向灭亡,认同新文化,但又不知道如果脱离了阶级,自己在社会上该如何自处。


但是在里马斯版本的《奥涅金》中,却从对奥涅金的批判,转向观察塔季扬娜的成长。塔季扬娜初识奥涅金,情窦初开的少女,春潮一般的情愫,旋转、跳跃和歌唱都不足以表达,她竟忽然拽起铁床,兴奋地拖着床满场奔跑。情之至极,已经不再是唱歌跳舞这样经过修饰的肢体语言可以表达,必须要拖着重物、奋力奔跑,用最原始的力量来将内心的情感外化。蚂蚁拖着米粒,旁人觉得沉重与心疼,小小的它却觉得幸福。


此情此景,塔季扬娜显得如此天真纯洁,和奥涅金那种看似高贵的忧郁相比,这个乡村姑娘血肉丰满、生机勃勃,是一片空洞中,唯一鲜活的生命。


《奥涅金》的丰沛之处,就在于被“教做人”的不一定是那个行尸走肉,而可能是这个鲜活的生命。塔季扬娜热切真挚的表白,遭到了奥涅金的拒绝,并且目睹了奥涅金对他朋友的未婚妻、她的妹妹奥尔加的调戏。这场展现奥涅金玩弄感情、奥尔加水性杨花、连斯基的乐观与浪漫被现实击碎的戏中,导演却安排作为旁观者的塔季扬娜走进了奥涅金的书房,一本本翻开,让风吹开书页。在浓墨重彩的舞会之后,接续这样一段安静飘逸的片段,歌剧、舞剧与哑剧流畅转换,在静默之中,展现的是当所有人在表面的浮华中随波逐流,塔季扬娜却走向了历史背后,他(们)在读什么书,为什么读这些书——在对社会和历史的追问中,作为女性的塔季扬娜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及至尾声,奥涅金再次看见已经身为将军夫人、跻身上流社会的塔季扬娜,转而开始猛烈追求。数个秋千腾空而起,导演用纵向的飞升,取代了传统的平面式舞会场面表达模式,其华丽与浪漫达到了全剧的顶峰。名誉、财富、美貌,乃至万千爱慕,皆拜倒在裙下,然而塔季扬娜却冷静地告诉奥涅金:你现在爱我,无非是因为我成了上流社会的人物,与我的绯闻能让你自炫为“情圣”。而这些浮华于我,何足挂齿。


艺术的经典作品,之所以长盛不衰,在于每个时代的人们都能从中读出属于自己时代的气息。几年前《安娜·卡列尼娜》影版重拍,人们从歌颂安娜追求自由爱情,转向发现卡列宁的隐忍、指认安娜与沃伦斯基的不堪,昭示着当代社会家庭结构已经稳固。而里马斯版的《奥涅金》,则埋葬了那位“多余人”奥涅金,让塔季扬娜在爱情幻灭的灰烬中得到了重生。《诗经》感叹爱情之中,“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但也正是在这个时代爱情神话的崩塌间,女性承担起了歌德在《浮士德》末尾的感叹,“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向前。”


剧照。图来自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官网



新闻采写: 新京报记者刘臻

□评论作者:薛静(青年学者)

□导演部分作者:陈然 王亦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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