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图、支持/澳大利亚海事博物馆  编译/王珩

位于朝鲜半岛西南方的济州岛，是属于韩国济州特别自治道的一座岛屿，面积约1845平方公里，为韩国最大岛屿。如今，“蜜月之岛”“浪漫之岛”，今人所赋予的种种美称都让这座岛屿盛名在外。从岛上各处都能看到韩国三大名山之一的汉拿山，这座海拔高度为1950米的休眠火山巍然耸立于岛屿中部。

海女，历史上仅在济州岛和日本存在过，她们不需要佩戴辅助呼吸装置便可潜入海中采集海藻、鲍鱼或其他贝类等海产品。延续至今，由于专业性和独特性，渐渐吸引世界范围内的关注。

可出海可农耕的海女被认为是韩国最早工作的女性，她们能够维持家庭的经济，是女性独立和力量的象征。家里男女可一同吃饭的大圆桌也昭示着海女与男性间的平等地位，在有的家庭中，海女的地位甚至更高。在这里，男性一般负责采买和在家中育儿，而在一些赶海祭典中也只有女性可以参加。

“海女曾是整个家庭的支柱。”63岁的丘颖裴说道，“男人很懒惰，水底是生死攸关的地方，他们根本不能潜水，他们在水下软弱无力。”但同时，她们也面临着生活中不断的残酷考验。18世纪有文献指出，若是海女无法交出足够的海产品，尤其是人人垂涎的干鲍鱼，官员便会残忍鞭打她们的丈夫和父母，以此相逼。

山神信仰是存于海女心底的精神支柱。山神为汉拿山，海神则是龙王。凭着一股子韧劲，很多海女的后代在七八岁时就已开始学习与大海相处，磨炼潜海技能。大概15岁加入海女童军，在精确掌握水下氧气及压力和对水面距离的估测后，她们方可上工。因为若是错估了氧气用量，会让自己身陷险境，同时也会影响渔猎收获。海女们通常都有着绝佳的肺活量和抗寒能力。

除了优异的水下技能，相关的海洋知识，包括潮汐、风雨、海底生物的生态习性，也都是她们需要深刻进脑海的生存法则。不夸张地说，经验丰富的海女对于自己熟悉的海域，对每块石头或是每个物种的分布地都烂熟于心。

任何水下供氧和呼吸设备并不在她们的工作器具选择范围内，她们运用自由潜水的方式进行渔猎，憋上一口气从水面潜入水中可达十多米之深。每日下海时间长达五六个小时，潜水次数多达百次，平均一次约一两分钟。在水中她们还要时刻警惕，动作敏捷地躲避大鱼，而每次探出水面呼气时，她们会发出一种独特的声音，在短暂获得新鲜空气的同时也为再次下潜做好准备。

海女一年大概工作90天，不分季节，按照每日潮汐周期进行渔猎。即便常年与海相伴，有着丰富的经验积累，海女这份工作依旧危险重重。每年都会发生死亡事故，风暴、雷击、食人鲨，无一不是致命危机。还有超过一半的死因是海底工作时发病导致的溺水身亡，最常见的是心肌梗塞。

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也造就了她们强烈的共同体意识。这种意识按照年龄、实力和品德把海女在团体中的位置清楚地划分开来，地位由高到低分别为：上军、中军、下军，以及潜水童军。上军的海女可以在10至15米深的水域中进行捕捞，中军则在5至10米深的水域处，下军在5米以内的水域中捕猎。济州岛约有100个海女团体，团体之间有着严格的界限规定，以确保她们正常的生活和海洋作业的永续。

为了保护海洋资源，对于下海捕捞的时期亦有严格的限制，禁止抓捕繁殖期的生物，也不可捕捉尚未长成的小生物。而每年两到三次的海岸清理活动，也是她们从前辈那里学习和继承来的、对海洋永葆敬畏之心的一种方式。1980年代以后，采收海藻并将其晒干也是必做之事。海藻是公共财产，不论个人采获数量多少，晒干后分装成30或60公斤的重量出售。

本文节选自《文明》2021.05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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