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2日，由中国人民大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院和《文明》杂志社联合主办，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亚洲文化遗产保护基金、首都文明工程发展研究中心支持的纪念习近平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发表历史性演讲暨“2014《文明宣言》”发表十周年研讨会和《文明》杂志纪念专刊《交流互鉴点亮人类文明之光》首发式在北京中国人民大学举行。中国历史研究院研究员张文涛在研讨会上做了题为“交流互鉴的多重历史哲学含义”的发言。

纪念“2014《文明宣言》”发表十周年

研讨会之九

交流互鉴的多重历史哲学含义

▲ 中国历史研究院研究员张文涛。

得益于大脑的特殊生物学结构，人类是一种非常善于学习的物种。在人类漫长的发展历史中，交流互鉴起到的作用不可低估。需要强调的是交流互鉴不仅仅发生在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群体、或者说更为早期的不同族群、部落之间，更为常见的是发生在不同个体之间。之所以要回归到个体，是因为历史哲学的两大基本问题——历史过程以及对过程意义的理解，倘若脱离对个体生存境遇的思考，就很难得到回答。毕竟人类的思想与行动太过复杂多样。

每个个体都生活在三重世界中。第一种关系是人与自然的关系，这是生命本身所强制要求的。如果不能从自然中获得必要的物质与能量，人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如果不能有效应对自然中的种种重大变故，如特殊天气、地震、水旱灾害等等，人也不能生存下去。如果不能让身体长久保持健康，疾病会减少人的生存几率。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关涉生存还是死亡的头等大事。第二种关系是人与他人的关系。这是人的社会性所决定的。无论是婚姻、家庭、族群，还是宗教教派、民族国家或者国际组织等，每一种社会关系都会赋予人特定的身份。这些特殊身份既会对人提出责任性要求，同时也回报给人安全、爱、尊重等有意义的东西。恰如卢梭所言，“人是生而自由的，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第三种关系是人与自己的关系。人是具有强烈自我意识的物种，始终处在肉体的有限性与精神的无限性二者的张力之中。换言之，人渴望摆脱时间性的困扰，获得神圣和永恒之感。人类历史的一切活动，不能超出这三种关系范围之外。当然，这三种关系并不是孤立地发挥作用，而是互相渗透、相互影响。

以个体生活的三重世界为出发点，我们可以按照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他人的社会关系、人与自己的关系三重脉络进行叙述和书写历史。对于人类历史进程和意义的理解，便可以获得较为清晰的轮廓。交流互鉴在每个脉络中都清晰可见。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存在累积性的进步。科学史学科奠基人乔治·萨顿（George Sarton，1884年-1956年）认为，科技是人类的共同事业，是人类历史唯一存在累积性进步的内容，不同时代与不同地区的人们，以接力棒的形式攀登同一座山峰。离开交流互鉴，就不知道他人与前人的成就，不能在与自然的关系中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今日世界拥有超过80亿的人口，食物主要是一万年来驯化动植物的收获。农业革命的独立起源地只有寥寥几处，其他地区都是在交流互鉴中从他人那里学习而来。在人与他人的社会关系中，情况要复杂得多。人们处理社会关系的方式，与传统、习俗和制度分不开，具有地方性色彩。交流互鉴有助于人类了解社会生活的多样性，学会与他人互相尊重，友好相处。在人与自己的心灵关系中，文学、艺术和宗教尽管形式多样，但都能给人独特的生命体验，故而传播广泛而久远。交流互鉴令人类在自然面前日益壮大，交流互鉴使人们之间能友好相处，交流互鉴可以令个体获得更多的生命超越性体验。

需要注意的是，交流互鉴需要有原生性和原创性的内容作为基础。不然，他人学习你、尊重你和欣赏你的动力在何处。交流的结果，或可能将你当成反面教材罢了。

文 /中国历史研究院研究员 张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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